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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怀念的国度

2016-05-06 来源:《云南财经大学报》366期 作者:会计学院 余艾燃

    晚风吹动着竹林,夕阳的余晖肆意地打在晃动的枝叶上。竹影像一团浓墨洒在江面,又慢慢晕开。鱼儿从水里跃出,却又害羞地纵回水底,你甚至能透过江水看清它脸上闪过的慌乱。还有那些任溪流不停冲刷、打磨的鹅卵石,静静地淌在时光的河流里,怎么也不肯褪去最初的光芒。一切的一切都仿若一幅帧影,渐渐在眼前拉长、溢出。

然而我不是亘古不变的鹅卵石,无法永远停留在眼前这个美好的国度里。它们不过是一种叫做记忆的东西,深深地存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再由我在冬季的某个午后,一一写下这些带着春天的温度的故事。

那是外婆的家,也是一列载满了我童年回忆的列车。它从山间呼啸而过,还未等我和曾经的自己好好道个别,就已经消失在我眼前,留下长长的鸣笛,像是声势浩大的思念声在无数个夜里的暗自隐忍中复活过来,我的眼泪就快要滴下来。

如果可以,我一定要重新踏上那列列车,让时光倒退,让我再去尝尝那夹杂着芦苇气息的清风,让我再去采一枝比少女的睫毛还要芬芳的金凤花,让我再像水草一样自由自在地漂浮在这个我怀念的国度里,一刻也不闭上双眼的认真地活一次。

你就像抖落在波西米亚长裙上的珍珠,隐默却又不黯然失色,绽放在我湿润的眼睛里。不是只在无人的夜里或是喧嚣的尘世里才会怀念你,只是对你的思念疯长成了一棵树,根系拼命地抓住我的右手食指,让我无法忘却你美好的存在。因为那里曾是萤火虫停歇的地方,每个燥热不安的夏夜里,总有那么几只活泼的精灵落在我的指间。

水井旁的酸角树啊,如今的你又变成了什么模样,请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允许我稍微杜撰下你现在的容颜。越发粗壮的枝叶,如同蟋蟀不安分的触角,伸到湛蓝的天空里,搅着天上舒卷开来的云。而每个十月来临的时候,你是否还依旧痛苦不堪,是否还会有如同我这般顽皮的孩童,为了你那酸甜可口的果实爬到树干上去?

永远消耗不尽的恐怕就数那咿呀作响的织布机和转个不停的水车了吧。傣族的妇人们都愿意用它们来替自己织出几匹花纹独特的鲜艳布匹,再通过自己精巧的针法缝制出节日的盛装来。那是一种独属于她们民族的技艺,在我看来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神秘与魅力。当初嚷着让外婆教我,可总是没学几招就被厨房里笼粑的香甜给吸引走了。

笼粑是傣家的独家记忆,绝对可以称得上味蕾的极致。墨绿的芭蕉叶下包裹着晶莹的面团,面团的柔糯与糖稀的酥甜,混杂在芭蕉叶的清香中。这样甜美的记忆是怎样也不会隐没在一个吃货的脑海里的。还有那碗用无数娇艳欲滴的野花染成的七彩米饭,以及成熟后泛着可爱的黄色光芒的木瓜与芒果,一同侵占了我脑子的大片区域。

北纬23°的你日日夜夜地守护在红河江畔,却在爱与善的江水里,为我褪去了亚热带原本炙热的面目,带给我的无尽的薄荷似的清凉。

突然好想回到那个泼水节取用圣水的池塘边上,那个孤绝而又美丽的池塘。任琥珀色的阳光亲吻一般汹涌而来,我的脸颊几乎感受到了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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